第十章 恐惧者(1/2)
我惧怕自然。如此美妙的大千世界,芸芸众生都为之憧憬。原以为这是一种敬畏之心,敬畏自然是人的本能,一种最为朴实的人的心性。后来才越来越感觉到这是一种卑微和恐惧心性。
我惧怕黑夜。黑夜的黑,另人窒息。我总觉得在黑夜里,那是有无数鬼魅在蠢蠢欲动,在伺机行动,这漆黑的夜是幽灵鬼魅的保护色,我不敢睁开眼睛,我总觉得在黑暗之中总会一双坚利的手会扼制住自己的咽喉。黑夜里那只野狗成为我永久的恶梦,它那双灯笼似的眼睛总在我眼前晃来晃去,那股冷冷的臭气总会另人作呕,它那从眼睛仿佛是镶嵌在黑暗深渊里的幽蓝生硬的玻璃里面,那光线如一把锋利的冰刀在肆无忌惮地挥舞。那只野兽在无数个日夜里出现,与我的距离那么的接近,当恶梦来袭,耳际总会灼热火辣辣生疼的感觉。我总认为黑夜是属于幽灵鬼魅的,每当我在夜里行走,聆听着自己清脆的脚步声,我总觉得有鬼魅就紧跟在我的身后,我于是就加快步伐,那种快走的速度就演变成快跑,夜黑风高倒没有什么可怕,最可怕是带有月亮的晚上,在朦朦胧胧的夜色里,那鬼魅兴许就躲避在胡通口的墙角处,或隐藏在大树的背后,或者猫在麦秆垛的后面玉米秆垛的背后,若它突然跳将出来,我会被吓得魂悄魄散,倒地身亡。除了脚步的声响,我还制造出其它的声音,我会放声歌唱,为自己壮胆,我唱国歌《义勇军进行曲》,唱《小草》或者《冬天里的一把火》,歌曲不会唱了,就来段豫剧《穆桂英挂帅》里的《谁说女子不如男》,实在没什么可唱了,就随便哼唱些小调。都说鬼怕恶人,在黑夜里放声歌唱,表示自己不惧怕这黑夜这鬼怪妖魔。可自己的心底却是多么的恐惧,那些声音只不过是一种欲盖弥彰虚伪的掩饰而已。若不是恐惧,你为什么在黑夜里狂奔;若不是恐惧,你为什么不停地大吼大叫。我不敢在黑夜里仔细看清任何物体,眼睛里只是迷迷离离,那种跳跃似的奔跑,不是一种放松与欢愉,恰恰只是一种紧张,仿佛是一种逃亡。那村子中央的那片平坦的打谷场仿佛有无穷的魅力在吸引着你,坐着或躺在那坚硬而平坦的地面上,聆听着村里老人们,讲述着古古今今的民间传说神话故事,眼睛看着蓝宇里那无数的星辰,自己仿佛置身于故事当中,成为某一个角色,出神地幻想着,想象着,就慢慢进入睡梦,当一觉醒来,场院里的人已经荡然无存。一切仿佛是一帘幽梦,所有的仿佛是一席空白。从虚幻之中一下跌入现实,突出其来油然而生的却是无限怅惘与不尽的恐惧。幼小懵懂的我看看四周,仿佛是置身于荒茔死地,从地上一跃而起拼命逃窜。
我惧怕自然,我惧怕风。避风如避剑。懵懂的我哪里知道这些。每当风起时,耳畔总会响起那中忽哨的声音,风在摆弄着树的枝干,或在撩动高高的电线杆子上电缆,或是吹弄着古河河道的水面,碰触到那蜿蜒的金堤,风过处,抚弄着这世界的凹凹凸凸;风起时,切割着这空间的层层面面。于是,这风就制造出各种声音,于是,这风就演奏出节各式的韵律与节拍。就会情不自禁与那鬼怪妖魔扯在一起。风起时,也是它们出洞的时刻了,如同那武侠里的月黑杀人夜,风高放火天,鬼魅开始猖獗,妖魔开始兴风作浪。这风就是故事演绎中的背景音乐。风吹拂着冰河的河面,风吹拂着雪地的积雪,这奇特的风仿佛一袭成为我的梦魅,千回百转演变成为我梦呓里最深沉的呢喃。
风就是我的朋友,多么搞笑,多么矫揉造作,故弄玄虚。那是忘却另一个方向的考量。风也有超强的能量,如那飓风台风所到之处飞沙走石或夷为平地,这世界这天地间如同世界末日,天塌地陷,遍地狼藉。飓风挟裹大量的海水,所到之处沦为泽国,成为汪洋,化作沼泽。人类在这种大的自然灾难面前,显得那么的弱小而无可奈何,显得那么卑微且微不足道。不禁让人感叹,风呵,我的兄北姐妹,请离我再近些;风呵,我的坟墓,请离我再远些。风在方方面面虽然可以造福人类,往往也会给人类带来不可估量灾难。
当然这风也可以因势利导存造福与人类,风力发电是多么的绿色和环保,为人类节省了多少资源呵。
从当来看,我还关注环保,又是多么搞笑,我现在在野外生存,连温保都成问题,最基本的问题还都没解决,你还关注什么环保,什么政治经济,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,都与你无关,你不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,你只是一个野人,外面的世界已经跟你无关,请不要再夸夸其谈,高谈阔论,你的肚子都没填饱,你甚至连件衣服都没有,你有什么资格谈论人间的事情。古有纸上谈年兵的越括,现有高谈阔论的野人。这是有多么的荒谬呵!还是想办法弄点吃的吧,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,都前心贴后背了,都眼冒金星了,全身都软得像那没有筋骨的水草了。但是天色还没有黑下来,光天化日出去你又会暴露自己,对于饥饿,你只能忍一忍。太阳已经偏西了,进入洞口的那几缕阳光就是坐标,就是时间的指针。趁着洞内还有光亮,四下摸索着寻找些食物,还好,还有两块红薯,就在身着的兔皮上蹭了蹭,擦去表面上的泥土,趴在洞口,吃了起来。咀嚼着地瓜很甜而脆,像牛奶一样汁液在唇角流出几滴,我赶紧用舌头舔拭几下将它们收回。趴得久了太累,就侧卧在那里,肚子不饿了,脑子里就开始天马行空地想象,哎!我除了吃还能干啥,只饱了就能蜗居在洞里天马行空地想象。如果没有这想象翅膀的拯救,估计在这寂寞的洞里会很快孤独地死去,在人间的遭遇没有让我死去,在这洞里却成为一具僵尸,那该是多么悲惨的事,我现在想起一句哲人所说的话:我思故我在。我想起罗丹我雕塑:《思想者》,感觉他思索的姿势太沉重,肌肉隆起,身体坐着蜷曲在那里,思索有那么累吗,还那么用力,久了会脑充血缺氧而死。看看自已的思索的姿势,趴着,躺着,侧卧着,我感觉我的姿势有时候象庄子理论,顺其自然,随遇而安;有时也觉得自己这姿势也像一尊卧佛,远离尘事,心无杂念;当趴累了,躺够了,卧够了,自己就坐在洞里那方青石案前,在废旧的纸上写写画画,感觉自己除了佛家的消极因素,也有积极的一面,就是儒,儒家一直笃信事在人为,人定胜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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